几名护卫在休憩时,聊起到了京城后的打算。
莮人聊到女人,总是乐此不疲。宋敬是京城人,有门路探听京城的消息,大夥儿要逛京城,跟着他就对了。
洪铁大惊,立即策马往前去通知护卫头子楚浩,只是没多久,洪铁就气急败坏地回来。
楚雄笑了笑。「去,怎么不去?」
「行,我跟他说。」
洪铁把马绳一扯,靠近楚雄这一头,与他并进,附耳道:「宋敬说三个月前金镶楼来了——批新的姑娘,个个水嫩,约咱们几个去玩玩,去不?」
楚雄只丢了句话。「告诉他们,前方有埋伏。」
洪铁正要策马离去,突然被楚雄拉住,回头看他。「怎么?」
从平镇到京城这趟路,护卫们也不止一次出行了,资深的护卫存够了银子,还在京城买了间二进的宅子,在外头金屋藏嬌,不给家里婆娘知晓。
商队走了十二天,大家一路作伴,路程中偶遇风雨,但没什么大问题,可以说是十分顺利。
楚浩是楚家一一爷那一支的親戚,护卫中以他马首是瞻,自从楚家大爷提拔楚雄,并親自赐姓后,楚浩对楚雄就有了敌意,但在洪铁看来,楚雄是懒得跟他争位置,若要争,楚浩肯定不是楚雄的对手。
楚雄嗤笑一声。「行,随他。」
他知道楚雄向来很有能耐,有些深藏不露,平日和他们哥儿们说笑打闹,其实只是在人前有所保留,要不是上回自己跟着商队走水路,親眼目睹楚雄潜入水中,神不知、鬼不觉地把水匪的船给凿了,又一人在水中杀了十几个水匪,不然护卫头子就会由他来做。
楚浩是楚家的远親,因为親戚关系被提拔上来。但凡事业做大了,总会有家族親戚赶来投靠,久了便繁衍出枝节,以親拉親,建立各房势力。
再三天就到京城了,商队中的气氛也因为随着京城的接近而轻松起来,护卫们从先前的戒备森严渐渐放松不少,彼此的话也多了。
洪铁瞪大眼,正要脫口而出,随即想到什么,左右张望后,压低了嗓子。
隔日,天微微亮,商队就赶着上路,早饭都在马车上吃。
与他相交甚深的洪铁,也立即绷紧了神经。
有人相约去喝酒,有人手癢想去赌场试试手气,当然更少不得去青楼找老相好,放松这一路来的紧绷。
楚雄的目光直盯着前方的山坡,神情转为肃穆,眼神变得锐利,刹那间整个人如一头蓄势待发的豹。
「有异状?」洪铁低声问,只不过他左看右瞧,看不出任何异样,但他相信楚雄,因为此人有如同野兽般异於常人的敏锐。
「他是老大,出事了有他顶着,叫弟兄们把命顾好。」
洪铁听懂了,楚浩是负责商队安全的主事,就算出事了,也由他自己去收拾残局,根本没他们这些人的事。跟货物相比,保命最重要。
或许真是耳目众多,楚雄又有自己的职责,这一路走来,倒是不敢明目张胆对她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,加上柳惠娘的谨慎小心,从不让自己落单,两人倒也相安无事。
他们这些护卫虽然在楚家商行做事,但是被楚家掌事大爷赐家姓的人,唯独楚雄一人,由此可见楚家大爷对他的看重。
「就这么不管?」
柳惠娘有了昨日的大意,今早特意叮嘱牛一一把马车靠后,紧跟着黄家的马车。接下来一路上为了避嫌,她牵着儿子紧跟着黄大婶一家三口,商队进入镇上后,就算住店,她也是拉着黄大婶他们一起,甚至还提出大夥儿一起住,租个大一点的房间,儿子和黄伯睡外间,她们三个女人睡内间,如此还能省下不少银子。
「楚浩不相信,说他早派了探子去前方探路,没发现任何异样,叫咱们安分点,别吓着他人。」
黄大婶一家三口听到能省银子,自然也很愿意。